我害怕雷雨夜。我瑟缩在他怀里发抖，想起了些不好的事情，例如我曾在这样的夜里一个人崩溃地大哭；例如我曾在这样的夜里，在别的地方，别的床上，在别人的怀里；我想我们都心知肚明。然而我，我不明白的事儿，——每一个在他怀里哭到醒来的夜晚，他总会说他爱我，连同我的过去，一遍又一遍。我问，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？他说，你总会忘记。于是，我们抱着对方，就好像世界崩塌之前我一定要感知到他的存在，在最后一个场景落幕前我要拼命死守住那一刻一样。你爱我么？我抬头问他。他毫无迟疑，像小时候我们将太阳比作生命，还有我们轻而易举地把复活节的巧克力彩蛋拿在手里那样。我曾怀疑我们的爱如同人之将死，死而复生，又变成沉没的船只，我们一同沉没在海里，再向下三千尺。我想到这些，听见他说，是的，我爱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