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们穿过人烟稀少的Drill街区,老式学区房的破损墙壁上用油漆写上一个拆字,还有砖头砌成的小隔离带,我说我感觉我回到了八十年代,也许更久。她微微笑了,没有说话。这种旧建筑委实是不该久久留下来的,它们得为新事物让地方——变成一块崭新的、昂贵的地皮,一栋藏着金子的、一万元一平方米的新式建筑,变成一张张住房交易单,被签上交易双方的姓名,再打印若干张,还有收据、繁琐的说明,以及其他的什么。我并不清楚。

我说,为什么会这样呢?她问,什么?我说,如果人们不能找到一个既能让旧事物得以保留,而新事物也能生长的方法,那这个世界就完了。她说,以个体而言我们能做的微乎其微,但以群体——然而我又不能说到群体——我们无法带动群体,也无法代表群体。这个世界可能是要完了。好了,说说吧。

然而我又如鲠在喉。我们就这样静静地走着,静静地穿过了Drill街区,她双手摆动在身侧,摩擦那套黑色西装的声音像少女们在秋天穿着哑光皮鞋踩在落叶上。我记得我们穿过这里,我们曾坐在这里,像两个影子嵌在夜空里,我们成了对岸的铁桥的背景。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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